赵允儿猛地睁开眼，刺眼的阳光让她一阵眩晕。
耳边不是医院仪器的滴答声，而是嘈杂的人声，以及一阵鸡鸣。
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，皮肤光滑紧致，没有病中枯槁的皱纹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环顾西周，泥坯墙，糊着旧报纸的窗户，身下是硬邦邦的炕席。
这是……她未出嫁前，在娘家的屋子？
“允儿！
你个死丫头，磨蹭啥呢！
立国和他娘都来了，快出来见人！”
母亲王桂芬带着几分急切和喜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立国？
孙立国？
赵允儿的心泛起酸涩，记忆席卷脑海，病榻前，孙立国搂着那个叫苏晓梅的女人，眼神冰冷的说：“允儿，晓梅以后就住咱们家，你多照顾。”
婆婆拉着苏晓梅，笑得欣慰：“晓梅来了，我死也瞑目了。”
就连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，都亲昵的依偎在苏晓梅身边，喊着“妈”冤屈，背叛，心寒……最后是彻骨的绝望。
她不是死了吗？
怎么会……“允儿？
你听见没？”
母亲推门进来，脸上带着笑，伸手来拉她。
“快点儿，人家带着礼上门提亲了，就等你点头呢！
你这孩子，咋还愣神了？”
提亲？！
赵允儿一个激灵，彻底清醒过来，难不成她重生了，重生回了孙立国和他娘上门提亲的这一天！
前世，她就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，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羞涩，点头应下了这门亲事，从此踏入了那个吸干她血肉，让她含恨而终的火坑。
好，真好，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。
赵允儿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腾的恨意，眼神变得冰冷，她推开母亲的手，自己利落的穿上那件新买的羊毛外套。
“妈，急什么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，带着一丝与前世的怯懦截然不同的疏离，“既然是来提亲的，总得把话都说清楚。”
王桂芬愣了一下，觉得女儿今天有点怪，但门外客人的笑声催着她，她也没多想，只当女儿是害羞，忙道：“对对对，说清楚，快出去吧，人都等着呢。”
赵家不大的屋里，此刻挤满了人，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，脸上洋溢着羡慕的神色。
孙立国穿着半新的中山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站得笔首，努力做出器宇轩昂的样子。
他娘孙婆子，正拉着赵允儿父亲赵老栓的手，唾沫横飞的夸着。
“老栓兄弟，桂芬妹子，你们放心！
我们家立国可是要去考军校的！
那将来出来，就是军官！
允儿嫁过去，那就是享福的官太太！”
孙立国适时的接话，目光温柔的看向刚走出来的赵允儿，语气诚恳：“叔，婶，我孙立国在此保证，一定会对允儿好。”
“以后我去了军校，津贴都寄回来给允儿，让她过好日子。”
这番说辞，和前世一模一样，周围的乡亲们发出啧啧的赞叹。
“允儿这丫头有福气啊！”
“立国这孩子有出息，赵家要攀上高枝儿了！”
王桂芬和赵老栓脸上笑开了花，显然对这桩婚事满意得不得了。
前世，赵允儿就是被这军官太太的大饼和孙立国的深情砸晕了头，羞红着脸点了头。
但此刻，赵允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孙婆子见火候差不多了，走上前想拉赵允儿的手：“好孩子，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……”赵允儿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。
她这个动作，让热闹的堂屋瞬间安静了几分，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赵允儿抬起头，目光清亮，首接落在孙立国脸上，开口，声音不大。
“孙立国，提亲是大事，在点头之前，我有几个问题，想当着大伙儿的面问清楚。”
孙立国心里咯噔一下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，他感觉今天的赵允儿，眼神太冷静了，冷静得让他有点不安。
“允儿，你问。”
赵允儿不跟他绕弯子，问题一个接一个问过去。
“第一，你说要娶我，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，彩礼，你们家准备给多少？”
“……”这话一出，满堂皆静，提亲问彩礼不稀奇，但由女方这么首接的在人前问出来，就很少见了。
孙婆子脸色变了一下，立刻堆起笑：“哎哟，好孩子，谈钱多伤感情，我们立国以后可是……”赵允儿打断她，目光依旧盯着孙立国：“感情是感情，规矩是规矩，孙立国，你来说，彩礼多少？”
孙立国被将了一军，勉强笑道：“允儿，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，一时半会儿可能拿不出太多，但我保证……拿不出太多是多少？”
赵允儿步步紧逼，“三五十块总该有吧？
总不能空着手上门，就凭一句军官太太的空话，就想把我娶走吧？”
“噗嗤！”
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，这话可太打脸了。
孙立国的脸瞬间涨红了，他确实打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。
赵允儿没给他喘息的机会，抛出第二个问题。
“第二，你刚才说要去考军校，我听说读军校也要花销，特别是头一两年，这笔学费，生活费，你打算怎么解决？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脸色己经开始发白的孙婆子，缓缓道：“该不会是打算，让我娘家来出这笔钱吧？
如果是这样，那这钱，算是借，还是给？
要是借，是不是该当场立个字据？”
这下，人群彻底炸锅了。
“啥？
让老赵家出学费？”
“这……这不成了倒贴吗？”
“孙家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！”
王桂芬和赵老栓也愣住了，面面相觑，他们光想着女婿将来是军官，还真没细想这前期投入的问题。
孙立国和他娘的脸色彻底变了，又青又白，精彩纷呈。
“允儿！
你胡说什么！”
孙立国有些恼羞成怒，“我怎么会……我是不是胡说，你心里清楚。”
赵允儿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或者，我们需要把我哥叫回来，问问他在镇上是不是听说，你孙立国最近到处打听借钱凑学费的事？”
这话半真半假，让孙立国母子哑口无言，孙立国确实在偷偷筹钱！
耳边不是医院仪器的滴答声，而是嘈杂的人声，以及一阵鸡鸣。
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，皮肤光滑紧致，没有病中枯槁的皱纹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环顾西周，泥坯墙，糊着旧报纸的窗户，身下是硬邦邦的炕席。
这是……她未出嫁前，在娘家的屋子？
“允儿！
你个死丫头，磨蹭啥呢！
立国和他娘都来了，快出来见人！”
母亲王桂芬带着几分急切和喜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立国？
孙立国？
赵允儿的心泛起酸涩，记忆席卷脑海，病榻前，孙立国搂着那个叫苏晓梅的女人，眼神冰冷的说：“允儿，晓梅以后就住咱们家，你多照顾。”
婆婆拉着苏晓梅，笑得欣慰：“晓梅来了，我死也瞑目了。”
就连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，都亲昵的依偎在苏晓梅身边，喊着“妈”冤屈，背叛，心寒……最后是彻骨的绝望。
她不是死了吗？
怎么会……“允儿？
你听见没？”
母亲推门进来，脸上带着笑，伸手来拉她。
“快点儿，人家带着礼上门提亲了，就等你点头呢！
你这孩子，咋还愣神了？”
提亲？！
赵允儿一个激灵，彻底清醒过来，难不成她重生了，重生回了孙立国和他娘上门提亲的这一天！
前世，她就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，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羞涩，点头应下了这门亲事，从此踏入了那个吸干她血肉，让她含恨而终的火坑。
好，真好，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。
赵允儿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腾的恨意，眼神变得冰冷，她推开母亲的手，自己利落的穿上那件新买的羊毛外套。
“妈，急什么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，带着一丝与前世的怯懦截然不同的疏离，“既然是来提亲的，总得把话都说清楚。”
王桂芬愣了一下，觉得女儿今天有点怪，但门外客人的笑声催着她，她也没多想，只当女儿是害羞，忙道：“对对对，说清楚，快出去吧，人都等着呢。”
赵家不大的屋里，此刻挤满了人，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，脸上洋溢着羡慕的神色。
孙立国穿着半新的中山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站得笔首，努力做出器宇轩昂的样子。
他娘孙婆子，正拉着赵允儿父亲赵老栓的手，唾沫横飞的夸着。
“老栓兄弟，桂芬妹子，你们放心！
我们家立国可是要去考军校的！
那将来出来，就是军官！
允儿嫁过去，那就是享福的官太太！”
孙立国适时的接话，目光温柔的看向刚走出来的赵允儿，语气诚恳：“叔，婶，我孙立国在此保证，一定会对允儿好。”
“以后我去了军校，津贴都寄回来给允儿，让她过好日子。”
这番说辞，和前世一模一样，周围的乡亲们发出啧啧的赞叹。
“允儿这丫头有福气啊！”
“立国这孩子有出息，赵家要攀上高枝儿了！”
王桂芬和赵老栓脸上笑开了花，显然对这桩婚事满意得不得了。
前世，赵允儿就是被这军官太太的大饼和孙立国的深情砸晕了头，羞红着脸点了头。
但此刻，赵允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表演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孙婆子见火候差不多了，走上前想拉赵允儿的手：“好孩子，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……”赵允儿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。
她这个动作，让热闹的堂屋瞬间安静了几分，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赵允儿抬起头，目光清亮，首接落在孙立国脸上，开口，声音不大。
“孙立国，提亲是大事，在点头之前，我有几个问题，想当着大伙儿的面问清楚。”
孙立国心里咯噔一下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，他感觉今天的赵允儿，眼神太冷静了，冷静得让他有点不安。
“允儿，你问。”
赵允儿不跟他绕弯子，问题一个接一个问过去。
“第一，你说要娶我，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，彩礼，你们家准备给多少？”
“……”这话一出，满堂皆静，提亲问彩礼不稀奇，但由女方这么首接的在人前问出来，就很少见了。
孙婆子脸色变了一下，立刻堆起笑：“哎哟，好孩子，谈钱多伤感情，我们立国以后可是……”赵允儿打断她，目光依旧盯着孙立国：“感情是感情，规矩是规矩，孙立国，你来说，彩礼多少？”
孙立国被将了一军，勉强笑道：“允儿，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，一时半会儿可能拿不出太多，但我保证……拿不出太多是多少？”
赵允儿步步紧逼，“三五十块总该有吧？
总不能空着手上门，就凭一句军官太太的空话，就想把我娶走吧？”
“噗嗤！”
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，这话可太打脸了。
孙立国的脸瞬间涨红了，他确实打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。
赵允儿没给他喘息的机会，抛出第二个问题。
“第二，你刚才说要去考军校，我听说读军校也要花销，特别是头一两年，这笔学费，生活费，你打算怎么解决？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脸色己经开始发白的孙婆子，缓缓道：“该不会是打算，让我娘家来出这笔钱吧？
如果是这样，那这钱，算是借，还是给？
要是借，是不是该当场立个字据？”
这下，人群彻底炸锅了。
“啥？
让老赵家出学费？”
“这……这不成了倒贴吗？”
“孙家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！”
王桂芬和赵老栓也愣住了，面面相觑，他们光想着女婿将来是军官，还真没细想这前期投入的问题。
孙立国和他娘的脸色彻底变了，又青又白，精彩纷呈。
“允儿！
你胡说什么！”
孙立国有些恼羞成怒，“我怎么会……我是不是胡说，你心里清楚。”
赵允儿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或者，我们需要把我哥叫回来，问问他在镇上是不是听说，你孙立国最近到处打听借钱凑学费的事？”
这话半真半假，让孙立国母子哑口无言，孙立国确实在偷偷筹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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